秦墨和柳依依離開醫館後直接去了墨香書齋，見到一男一女一起進門，夥計楞了楞，看到柳依依時，覺得有些眼熟，再一想，便想起來了。

“兩位想買什麽？”夥計笑問，他還記得，柳依依看起來窮，出手卻大方，第一次來就買了五百張紙。

柳依依一邊四處打量一邊道：“我們自己看，你去忙你的。”

“好叻。”夥計笑著又去招呼其他客人。

柳依依指著右側，和秦墨一起往那邊的書架走去，柳依依邊走邊看，直到看到一本算術書才停了下來，拿出來隨意地翻了翻，又放回去：“和家裏的那本內容差不多，不適合你看了。”

秦墨看了眼書名，點頭：“你想看什麽書？”

柳依依抵著下巴想了想：“最好是故事性的，反正我是認字，只要有字的書就好，專門用來識字的書太無聊了，看久了想睡覺。”

秦墨嘴角輕勾，視線在書架在逡巡，柳依依也看向書架，兩人互相為對方挑選著書。

兩人邊走邊找，期間柳依依又抽了兩本算術書，不過翻了翻又放回去，歪頭郁悶地道：“難道這裏的算術書只有這麽淺顯的嗎？書名雖然不一樣，但是內容千篇一律。”

“咦……你看的是什麽？”柳依依原本只是隨口向秦墨抱怨，沒想到正好看到秦墨臉色通紅手忙腳亂的將一本書放回書架上方，除了她逗他，他向來沈穩，她見狀，不由得好奇。

秦墨一驚，手一抖，拿書從他手中滑落，他連忙去接，柳依依更加好奇，伸手去搶。

書落下時散開，兩人一人抓到一半，書完全攤開，而正巧，那一頁正是副插畫，雖然只有黑白兩色，卻依然很明顯的看出來，是一男一女，行親密之事。

春宮圖！柳依依驚訝之下將書頁捏的更緊，這麽正經的書齋，居然會有這種書，難怪秦墨那種反應。

秦墨見柳依依瞪著眼睛看著書頁，猛吸口氣，正要用力將書全部搶過來，就被一道鄙夷的聲音打斷。

“呵，我以為是什麽人敢說大話，原來不過是一個粗鄙的村婦，”那人站在書架左邊，視線落到他們手上的書，臉色一變，愈加鄙視，還帶著怒氣，“真是粗俗不堪，居然在這般聖地看如此有礙觀瞻的書。”

秦墨面色一緊，他是男子，即便被人看到看這種書也不過說他一句風流，可若是女子，只怕會以最粗劣的想法看她。一想到這裏，秦墨眼裏淩厲一閃而過，用巧力動作飛快的將書從柳依依手上奪過來，放回原處。

“你居然還敢將這等書放到書肆，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那男子氣的胸脯劇烈起伏著，臉色通紅，半響沒有找到合適的詞，於是更氣了。

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不少客人的註意，這裏的客人大多是書生，小聲議論著發生了什麽事，夥計也跑過來，看著男子氣的不行，連忙道：“二少，你緩口氣，有什麽事你只管吩咐，小的來處理。”

“把他們趕出去， 他們在這裏簡直是侮辱書齋，侮辱聖賢。”二少指著柳依依和秦墨怒道。

夥計看了看柳依依和秦墨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，可是眼前的這位他得罪不起，只能賠笑道：“兩位不好意思，請離開書齋。”

秦墨冷聲道：“這便是你們做生意之道？”他因為剛剛的尷尬事，也想著早點離開，可是卻不是這般被人趕走。

夥計身體一顫，敏感地覺得這人不一般，不好得罪，可是二少他更不能得罪，咬了咬牙，正要繼續，就聽到一道詢問地聲音：“發生了什麽事，怎麽都聚在一起？”

“老板！”夥計像是遇到了救星，眼睛一亮。

圍觀的人不少人認識墨香書齋的老板，見到來人，自動讓出位置，來人走到二少旁邊，見他氣的不清，挑了挑眉：“二弟，為何如此生氣？”

“這女子口出狂言，這男子和這女子一起在書齋看汙穢之書，被我發現，還妄圖將書放進書齋，簡直是有辱聖賢。”

來人順著他的手看過去，見到秦墨和柳依依有些意外，抱拳道：“秦兄，秦夫人。”

秦墨和柳依依回了一禮，柳依依道：“想不到虞公子便是這墨香書齋的老板。”聯想到他家是賣書和賣紙的，又覺得正常。

“大哥，你居然認識這等不堪的人！”二少，也就是虞書的弟弟虞華一臉震驚。

虞書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：“二弟，這裏面恐有誤會。”

“我親眼所見，怎麽可能有誤會。”虞華反駁，“把他們趕出去，以後也不許他們進書齋，簡直敗壞書齋名氣。”

柳依依翻個白眼：“公子，我聽那夥計喊老板的時候，看的不是你吧？你既然不能做主，就不要指手畫腳了，看你打扮也是讀書人，平白無故汙蔑他人，便是你讀的書？”

虞書眼尾溢出一抹笑，虞華則是楞了楞，接著便是大怒，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般不客氣的說過，更何況還是一名女子：“你……好一張利嘴，我所說皆屬實，何來汙蔑他人？”

柳依依冷哼：“屬實？那我們一個一個的算，你張口便是我口出狂言，我說了什麽？”

“你言這裏的算術書都淺顯，書名雖不一樣，內容卻千篇一律，這話是不是你說的？”虞華質問。

柳依依點頭：“確實是我說的，不過我並不指全部的算術書，只是我看過的，畢竟還有些書我沒有看到。”

見她點頭 ，周圍圍觀的書生具是倒抽口涼氣，有人忍不住道：“好大的口氣，就算是著書者也不敢說內容淺顯吧！”

“難怪二少這般生氣， 說內容淺顯，這不是說著書人水平不足嗎？據我所知，書齋裏的書多是算術大家魏先生著的。”

虞書也是一臉詫異，他對書齋裏的書十分熟悉，視線一掃，按照柳依依所處的位置，就大概知道柳依依看過哪幾本算術書了，那裏面有一本有些深度，而且即便是入門，以柳依依的身份說出這種話，也叫人驚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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